猿猿同学提不起劲

曾电影院目击蜘蛛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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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昼漂浮【不再更新】

我在LOCO剧烈的呼叫震动中缓缓转醒,睡袋随着我的虹膜指令打开了拉链,我从其中走出来,扶着冰凉的观景玻璃,面对LOCO之下的黑色浪潮清醒头脑。

即便是几千米的高空俯视,我也不会晕眩。我听见人工智能系统开机的声音。

“早上好,Don。”

“您有97条未读消息。”

女性人工智能Tina被我设定为一板一眼的工作助理模式,如同字面意思那样,她将在自动唤醒之后,迅速地将我未曾了解的事项分类并告知,紧随在那声平淡的问好之后。

伴随着她不知疲倦的声音,我无力地走到智能酒柜前,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道,“双份威士忌加碎冰。”棕黄色的酒缓慢地流落杯中,一阵响声过后,碎冰也落了进去。

冰冻睡眠了近一个世纪,一口酒让我活过来了大半,这时Tina的一条消息却让我不得不放下杯,换上正装,去到那个给我不停找麻烦的恼人的、该死的世界信息中心。

一想到Arlo那张英伦脸和随之而来的任务,我宁愿爬回到孤独的低温睡眠舱中。

然而我不得不醒过来。

长时间的睡眠令我的思维稍有迟缓,闭上双目再缓缓睁开,我向前走了几步,踩上地板上的指示符号。半径大概三十英尺的圆形在地面上展开,用左手食指在虚空之中轻点一下,这个依然与百年前相同的系统将我带到了信息中心。

Arlo迎面向我走来,百年前他的那副嘴脸如今依旧未变。

而我,即使沉睡了一百年也没能拉进我与他之间并不大的身高差。

他命令着Tina,在我的日程中加了些我愿或不愿做的事。这使得我在某些方面不得不屈服于一个人工智能,例如任务。

“啧。”

“Don,好久不见。”当他说完最后一句指令之后,才转过身来对我伸出手。

我并未理会他,挪步走向他身后的观景视野。

“Arlo,D-143号现在到达了什么地方?”我朝向玻璃询问他。黑色的水柱向上喷射,边缘泛起了白色的油脂浪花。

地球,已经变成了被黑水覆盖的废物行星。目前唯一还能利用的,也不过是日渐微弱的地心引力而已。它迟早会变得支离破碎,而悬浮于其上的集装型居住城LOCO并不是长久之计。

由于接近大气层,室外的温度与我们的居住型玻璃室内的温度相差颇大。人类的体表温度甚至比六百年前平均降低了2.6℃。

于是我们如同几百年来的人类一样不断寻找着维生之法,我们派出了瓦伦丁型飞船——

由居住城LOCO的一部分拆解下来重新组装,搭载着三位宇航员的低能耗穿行飞船。

那其中,本来应该有我。

又是一百年过去了,不知道Eve现在还好吗。

我的恋人Eve,现在正在宇宙中漂浮。

“Don,我要说的,就是D-143。”

“怎么,那种高性能的家伙,也需要我来操心?”

“不……我们失去了它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们和它失去了联系。”

事情远没有失联那么简单,至少看上去没有,Arlo显然在隐藏着什么。

“就在前段之间,D-143在开普勒G-963星系发现了一颗宜居行星……”

“是600光年远的那处?”

“没错。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,他们在行星附近停泊了一段时间,制定了着陆方案并开始操作着陆。就在进行着陆的时候,日志突然中断了。我们和D-143失去了联系。”

听到这里,我不由得心头一紧。

“失联……多久了?”

“一周,所以我才将你唤醒。”Arlo说这句话之前叹了气,几乎微不可闻。

我认识他很久了,但看见他叹气,这是第三次。

我不知该说什么好,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复杂,对失联事件的疑惑,对情况的思考,以及,对Eve的担忧。

“Don,我能理解你的心情,我……”

“理解什么。”我打断了他,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情绪波动很大,另一方面,我知道他想说些我并不想听的话。

但这并没能阻止他说下去。

“我们没有第二架瓦伦丁,现在派另一队前去勘探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,你应该知道的,Don。”

我没有答话。

“但我们也不能这样等下去。”过了大概十分钟,我开口。

“我一个人去。”说这话之后,我直视了Arlo。他似乎很惊讶,却又没什么大反应,他的表情很沉痛,眼神里充满了无奈。他没有反对我,也同样没有表示同意。

而我去意已决。

“你无法否认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,我乘D-233号前往,你不必担心我会失联,Tina可以自由移动到你的终端。”

Arlo一直没有说话,直到十多分钟后,我看见他以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。

他结束了我的实体传送,我再次回到了胶囊一般的我的住处。在悬浮城LOCO上面,即使是最有权势的人也只能拥有这样的房间。我们都小心翼翼地活着,这种柱状居住间即使下落到地球黑海中也不会被腐蚀,面积大的就说不定了。

多交点钱只能避免LOCO顶层飞船试验发出的轰鸣声而已,我也并没有这样做。我让Tina调暗了玻璃,我坐在折叠的睡袋上,想一些从前的事情。

于是我避不开地想到了许久之前的那件事,那真的是很久了。

那是Eve出发前的那个晚上。

“他们怎么可以!”我朝游泳池吼着。

夜晚的游泳池在背景光下波光粼粼,我和Eve坐在泳池边,但我愤怒地站了起来。

“你知道他们搭载女宇航员是为了在几十亿年中生育后代,为了繁殖!再让他们的后代去往更深的宇宙,这简直是混蛋计划!”

“我怎么记得大名鼎鼎的宇航师Don Nelson也是这计划的推进者之一啊。”

Eve浅金色的长发搭在颈边,她以她碧色的双眸直视我。

“可那人不该是你!”

“而且我……你知道……我无法前往。”

我几乎发了疯,可Eve变得不发一言。

最后还是Eve打破了沉默。“可得有人做点什么,不是吗?这关系到人类的延续。总是会有牺牲的,那么我希望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更多的利益……”

明天就是上船的日子了,应该早一点休息才对。于是我对Tina说“睡觉”。室内变得昏暗起来,耳边响起了瓦尔第的四季,我随着睡袋的变化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。

梦里是我第一次见到Eve。

信息中心,Arlo在我面前说些什么,而我一如既往地心不在焉。

在随意划过的视野里,出现了Eve。

她穿得很简单,甚至不是可以看到曼妙双腿的裙子。而T恤搭配长裤的她碧色双眼里有我不曾见过的希望,那比叫做“伪日”的科技物体走着更加绚丽的光芒,在我心里点起了一盏古典的蜡灯。

照亮黑暗的同时带来了温暖。

我用一杯橙汁认识了她,然后我们相知相恋。我们去看不知名画家的画展,去听著名音乐家的演奏会。

我带她去透明的LOMO,同样在悬浮城LOCO上面漂浮。我们忽略脚下的黑暗,看着变化极缓的天空。

她说她喜欢宇宙,而现在她正身处宇宙深处。

我记得之后我对她说比起宇宙我更爱她,她拥抱我然后在我耳边说她也是。

我再次睁开双眼,睡袋也再次打开。不同的是这次我只睡了几个小时,伴随着漫长的梦。

Tina的声音传来。

“早上好,Don。”

“您有1封未读信件。”

我点开收件箱,最上方出现了新信件,发信人是——

Ev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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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极昼漂浮:

依旧是高三时期与其他两位同学的共同创作。文中加粗字为 @台北在南方_ 创作的部分,另一位的由下划线标明。设定肆意,是完完全全的伪科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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